。”顾仕隆说道，“我白天的时候就发现了。”
&esp;&esp;“你觉得一下子把人捅死，连救的机会都没有的概率高吗？”江芸芸冷不丁问道。
&esp;&esp;顾仕隆想了想，指了指自己：“我可以。”
&esp;&esp;“你不行。”他又指了指江芸芸。
&esp;&esp;“虽然捅人都很疼，但不是每一个地方都会死人的，避开五脏六腑的伤口，很难做到一击毙命，就算你知道那个五脏六腑的位置，也要快狠准，因为大部分人是会挣扎的。”顾仕隆解释着，“但大部分人是不知道人五脏六腑的位置，而且每个人的位置也都是不一样的，蒋叔说军营里有个前线退下来的粮草官，就是心脏长在右边的位置。”
&esp;&esp;江芸芸点头：“但上任知县就这么死了。”
&esp;&esp;顾仕隆扭头看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在微弱的烛火照耀下依旧明亮。
&esp;&esp;“你是觉得有人杀了他？”他镇定问道。
&esp;&esp;江芸芸笑问道：“不是很有可能吗？”
&esp;&esp;顾仕隆没说话，仔细想了想又说道：“是有可能的，爹军队驻扎的地方，经常会有土官比县官要强势，县官受到的制约可比土官要多，而且朝廷也不怎么管理土官，这也是边境很容易有叛乱的原因，所以很多地方的县官都是没人愿意去做的，就算去做了，也大都和土官狼狈为奸，便是置之不理已经算不错了。”
&esp;&esp;江芸芸曾经和顾溥讨论过改土归流的事情，那个时候大概双方都没想到现在的今天。
&esp;&esp;江芸芸自己成了实践她当时说的那些话的亲历者。
&esp;&esp;海南有黎族，据说叛乱的次数还不少，次次都声势浩大，很是消磨钱财和人力。
&esp;&esp;衙门里有不少明显不是汉人特征面容的人。
&esp;&esp;伤了上任知县的是黎民，还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所以朝廷不会下雷霆手段，这件事情就这么被盖过去了。
&esp;&esp;所以江芸芸在此之前甚至不知道这位知县到底是如何死的。
&esp;&esp;“是白日见得那些人杀的人吗？”顾仕隆又问道。
&esp;&esp;江芸芸还是摇头。
&esp;&esp;天边的夜色已经逐渐开始明亮起来，那道天线冲山尖尖冒头，然后以缓慢但又沉默地速度往前推着，在两人无声的瞬间，天际也终于亮了起来。
&esp;&esp;——夏天的天总是亮得很快。
&esp;&esp;江芸芸回过神来：“也该去会会那些人了。”
&esp;&esp;顾仕隆嗯了一声，站直身子，背着手绕着书桌走了一圈，随后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匕首来：“你放好，我这几天要去这几家溜达一下。”
&esp;&esp;江芸芸看着面前那把简单的小匕首，刀柄上有一颗小小的绿色翡翠，细绳裹着的刀头被摩挲出细纹来。
&esp;&esp;“这不是蒋叔送你的吗？”江芸芸抬头问道，“我也不会使刀，给我浪费了。”
&esp;&esp;“不浪费。”顾仕隆主动系在她腰上，“有刀总比没刀强，真有危险吓唬一下，我肯定能回来保护你。”
&esp;&esp;江芸芸看着小孩圆滚滚的小脑袋，笑问道：“那你怎么办？”
&esp;&esp;“我？”顾仕隆抬头，大眼睛乖巧地扑闪了一下，随后鼻子一皱，得意说道，“谁得打得过我，而且我不会跑嘛，我跑得可快了。”
&esp;&esp;“你放心，咱们肯定平平安安的。”顾仕隆扒拉着她的衣服把匕首藏好，“回头咱们可是要趾高气昂回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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