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漂亮,写尽天下太平事,不肯俯首见苍生!”
争吵不休,到底也没吵出个结果。散朝时,自崇政殿走出来的官员个个面红耳赤,七窍生烟。陈良玉大步跨出承天门,打马扬长而去。
“老侯爷在世时,她尚且懂谦卑,识大体,老侯爷与武安侯都不在了,你瞧瞧她那行事作风,没人治得了她了!”
陈良玉嘴上没吃亏,舌战群官,心气儿也没顺到哪里去。她取了阑仓剑来,在良苑里肆意挥洒,活动筋骨。
头发只简单地束了一缕,气流随剑而动。她眉骨优越,鼻如鹰喙,提起剑,衣袂翻飞间给人以鹰击长空的凶猛感,无端地叫人不敢靠近。
一套剑法舞完,陈良玉脑门上发了汗,走到院中的乱石堆叠的石桌前提起一壶冷茶仰着头往口中灌。
喉咙上下滚动着。
茶水洒了些到胸襟上,水墨一般晕开。
余光不经意扫过良苑的门,发现一人影站在那里。她扭头看过去,门下正站着一位清贵佳人。
谢文珺着一袭织锦长裙,披着件白狐领的氅衣,似她人,平宁而瑰丽,正静伫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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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还有一章,一定有。
别问为什么,因为不更我就进小黑屋了。
陈良玉忙搁下茶水壶迎上去, 手脚有些慌乱,竟连揖礼都忘了见,“殿下,你几时来的?”
谢文珺目光落在她喉间一点水渍上, 那片脂玉般的色泽被高升的太阳直照, 映出锃亮的光。
她想抬手去擦,想了想, 最终只掏出了帕子递出去, “刚到, 看你在练剑, 便没有打扰你。”
深秋的艳阳天早晨也还是有寒气, 那块儿被谢文珺盯过的地方一阵儿凉一阵儿烫。
陈良玉不着痕迹地将那水迹抹掉, 刚要把锦帕归还, 谢文珺等了半晌,没听到她请自己进去坐, 便不等她开口请,自己抬脚往里走。
陈良玉递了个空, 收回手,把那方锦帕绕着手指绞了一圈握在手里。
“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
谢文珺道:“听这话, 像是不欢迎本宫来?”
“没有。”陈良玉随同谢文珺身侧走着。
只在方才,她还驻足在关雎楼前,凝视着黑漆木门,似乎在期盼着下一刻那门就会从里处打开,她想见的人会端着仪态走出来, 身后跟着两个宫衣侍女。
人确实来了,却未曾见身后跟随着侍女。
欢喜之余,陈良玉竟觉出些不自在, 似乎她与谢文珺之间,平白无故多了些生分。
谢文珺道:“本宫今日去见皇兄回禀农桑事宜,路过侯府,顺便来看看。”
长公主府便是太上皇旧邸。
陈良玉认真思量着皇宫、侯府与长公主府之间的方位,半晌,她才开口道:“长公主府,到宫里,再到这里,好像不顺路。”
“本宫的府邸还未修缮完工,住不得人。”谢文珺进了陈良玉的卧房,她自顾找到桌椅坐下,道:“在此之前,你得收留本宫。”
陈良玉抱着阑仓剑斜倚在门框上,听见这话,嘴角弯出一个很轻的弧度,“一个府邸修缮至今没修缮好,又非新筑的长公主府。你修皇宫呢?”
“你别贫。”
“行。蓬门今始为君开。”
随后两人便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一坐一立,室内寂静无声,任由沉默无声地蔓延。
陈良玉背后的光斜撒下来,映在头顶的发丝上朦胧一片,逆光看去,五官更加幽峭深邃。
高岸深谷,直视便如凝望深渊。
可那双眼睛灿若繁星,摄人心魄,即便清楚那是万丈高崖,也叫人心甘情愿赴之。
陈良玉:“你……”
谢文珺:“本宫……”
两人都认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碎这无言的尴尬。同时开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陈良玉手中还在绞着那一方锦帕,若帕子是浸湿的,此时此刻也叫她拧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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