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往回缩,小心翼翼地觑她神色,道:“别、别走……”一边说还一边在怀中摸索,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
见他如此急迫,她便轻声安抚道:“我不走,你慢慢找。”
路眠翻寻着东西,她就那么静静站在一旁,看他那少有的手足无措模样。
清浅的酒香自他身上传来,她只需一嗅,便知那是窖藏十年之久的桃花酿,醇香绵软,极少醉人。
她有时馋得很了,也会背着众人偷喝上几盅,因而对这酒香十分了解。
原还想着过几日下元节时与路眠同饮,现下来看,怕是不成了,还得另寻一坛好酒来。
她思考着半月后的事情,没注意到路眠已经寻到了东西,还是对方结结巴巴出声,才让她回了神。
“楚、楚姑娘,这是那日你落下的东西,我、我来送还。”
路眠酒量浅,一杯酒往往就能让他失了稳重,此时他面容熏红,碧色眼眸漾起一汪春水,软和得不像个曾在战场上杀敌的将军。
路眠口中的东西用一张雪白的丝帕垫着,绯红的宝石在火光下折出几道瑰丽光芒。
那是一只红宝石耳坠。
她下意识地便摸向了耳垂处,耳坠入手微凉,两只都在。
换言之,路眠如今拿出来的耳坠并非是她落下的。
可路眠从不无的放矢,再者说……
她捻起那只耳坠,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管怎么瞧都与她如今戴着的一般无二。
可这对耳坠乃是郑爷的家私,早几十年前便已绝版的款式,当下京城之中绝无售卖之处。
她还未想明白,路眠便又开口了。
“那日我与好友在外查探,正见得姑娘被歹人冲撞,落了耳坠,也便来归还。”
这场面怎么听怎么熟悉,还有他先前说的那句话……
她恍然大悟道:“户部尚书夫人办花宴之时,你与苏瑾泽在场?”
路眠点了点头,指了指上头,道:“我们在树上。”
倒像是这两人的作风。
也难怪后来这两人敢在月黑风高之时拦她做交易,原来早就打过照面。
想清楚路眠如今是个什么场景,她也不执着于这红宝石耳坠的来历了。
她将东西包好放到手边,干脆拉着路眠一起走到安置香炉的地方,将内里早就备好的安神香料燃了,这才同他道:“东西也送完了,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原本还有几分困顿之意,被路眠这么一闹也散了个干净,倒不如看看路眠不惜借酒也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路眠醉酒不似常人一般睡死过去,反而会一股脑儿地把醉前最为挂念的事情都做个遍。
若说亲手还她耳坠算是一件事,那应当还有旁的事情要做,不然路眠早就一头栽倒在桌上了。
然而就算她这么问,路眠也没有回应,只是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她,似乎只要有一刻他移开了视线,面前这姑娘便会不见了。
无可奈何,楚袖便又将路眠带回了最初的那张小桌旁,两人枯坐着干瞪眼。
先前推开的窗扇无人去关,银辉洒落桌前,夜风轻拂之时,她抬手为路眠倒了杯茶。
这本不是什么特殊的动作,但不知哪里刺激到了路眠,对方低头看了眼那微微漾动的水面,忽地隔着杯盏握住了她的手。
四目相对,她正欲问话,对方蓦然倾身而上。
她瞪大了眼睛。
俊美的面容在眼前急速放大,碧色湖泊几乎要将她吸入其中。
然而,他并没有落下来。
灼热的吐息扑在皮肤之上,眼角的熏红迅速向颊边蔓延。
明明做出如此攻击性行为的人是他,可娇羞到不能自已、睫羽颤个不停的人也是他。
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过后她便冷静了下来。
“可、可以吗?”
细微的声音自面前传来,若不是两人离得足够近,她未必能听得见。
她一时并未回答,路眠以为是声音太小,便提高些声音道:“我可以……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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