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我一跳。”锦周长舒一口气,“那你到底要鉴定谁和谁的关系?”
她抬起眼:“可以不问吗?”
“行,这是你的私事。”锦周不再追问,详细解释道,“做亲子鉴定的常规样本是血液、头发或者口腔拭子。但你要注意,头发必须是带毛囊的,自然脱落的不行。”
“这些不容易拿到呀。”她低声自语,从孟厌修头上拔根头发或者取别的样本都很简单,难的是要在不惊动姑奶奶、不搅动孟家浑水的情况下拿到姑奶奶的样本。
锦周思索片刻,补充道:“还有一些特殊样本,比如长期使用的牙刷、剪下的指甲。不过这些dna含量少,检测难度大,费用也更高。”
回家的路上,这个难题仍在她脑中盘旋。姑奶奶刚染了一头乌黑的头发,拔白头发的方法用不上,也不可能去老宅偷姑奶奶的牙刷。至于指甲,孟厌修的指甲总是修剪得干干净净,她从没见过孟厌修手指上有一毫米多余的指甲。
思前想后,还是只能取血样。她决定以针灸治腰痛为由头,取姑奶奶一滴血。至于孟厌修,那就很好办了,让他把手伸出来扎一下,他应该不会拒绝。
计划初定,她在心里数着日子,还有三天,孟厌修就回来了。
而到了那天时,飞机一落地,孟厌修片刻也不耽误地径直回家。但推开门的那一刻,等待他的只有满室漆黑。
她不在,饼干也不在。
手机贴在耳边,传来的只有冰冷而重复的关机提示音,孟厌修垂下手,屏幕的光在黯淡的车内一次又一次地熄灭。
他一路疾驰到了雾见微家楼下,没耐心等电梯,便踏着楼梯上了八楼。他不安地站在那扇门前,敲门声从急促到沉重,回应他的,唯有走廊里的漫漫死寂。
直到手机在掌心振动,他几乎瞬间接起:“阿雾,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接着响起吴则迟疑的声音:“厌修?你回来了?”
孟厌修动作顿住,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嗓音疲惫:“嗯。”
吴则叹了口气:“姜禾让我转告你,你家饼干在她那儿。你看是让她给你送过去,还是你去接?”
“我去接。”
孟厌修按照吴则给的地址找过去,姜禾已等在楼下,她一手抱着饼干,另一只手拎着满满的宠物包,里面装着玩具、零食、狗粮……雾见微将饼干需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得细致周全。
孟厌修沉默地接过东西放进后座,又将饼干捞进怀里,饼干温热的身子搭在他手臂上,却暖不了他眉间的冷霜。
“她呢?”孟厌修声音极沉。
姜禾不知该说什么,轻叹一声:“她……走了。”
孟厌修喉间溢出低哑的轻笑,声音里浸满了无力与自嘲:“她又走了。”
手术抉择
三年前那种彻骨的窒息感,再次漫过他的胸腔,缓慢而精准地渗入血液。
孟厌修陷在沙发里,在那个还残留着她身上淡香的位置,一坐就是整夜。
天光渐亮,许多人都在找他,除了她。
林诀守在别墅门前,公司的事还等着他决策;孟逐不同意他放弃继承权,让他肩负起身上的责任;方幽澜要求他必须和宋研结婚,否则再不认他这个儿子……
而姑奶奶却让他索性把事做得再绝一点,让他以曝光孟家那见不得光的家族诅咒丑闻作为谈判筹码,去换取婚姻自由。毕竟孟逐最看重家族颜面,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丑闻被捅出去。
所有的声音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又喧嚣。
而他在混乱中只接起了一个电话,是雾见微的前房东打来的。
“孟先生,您女朋友要卖房子了。”前房东杨姐的声音带着试探性的犹豫,“我看她好像挺急的,就想着还是先问问您,您有没有意向买下来呀?”
孟厌修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吐出两个字,冰冷如铁:“不买。”
杨姐似乎有些错愕,停顿片刻才说:“那……那我就让我弟妹挂到她公司的中介网站上了。”
这通电话结束,更深的死寂重新笼罩下来。
孟厌修向后倚靠着沙发,视线扫过茶几,看到右角放着一个显眼又突兀的黛蓝色丝绒盒。
他伸手打开,里面装着婚礼上他亲手为雾见微戴上的harry ston钻戒。冰糖大小的圆形切割钻石,如她喜爱的贝利珠般闪耀。
可如今,她再一次选择了不告而别,不仅要卖掉房子,连他们的婚戒也不要了。
“阿雾。”孟厌修对着空气低语,声音沙哑得几乎碎裂,“这次,你又要走多久。”
他垂下眼,又看到边柜花瓶里插着一束白勃艮第玫瑰,可惜早已枯萎。
与此同时,苏舟市第三人民医院,icu外的走廊里,许慧兰瘫软在雾见微怀里,哭声压抑而绝望。
头顶的灯光是暖调的黄,却照得人脸色苍白。
“妈,没事的,爸会醒的。”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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