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闻言,杜乾运慢条斯理地转动目光:“杨相请来的医者本非军医,乃是宾客。尔等食军之奉,无能便是渎职。”
&esp;&esp;他的视线微妙地定格在李明夷沉然不语的脸上。
&esp;&esp;“不过本将也想再请教李郎一次,将军之疾,究竟能否治疗?”
&esp;&esp;第64章 手术有两种
&esp;&esp;话至此处,图穷匕见。
&esp;&esp;闷热的空气在士兵围堵的房间中缓缓滚动,压得众人呼吸困顿。到这一刻,众人皆心知肚明——这位杜将军哪里是来正军纪的,分明是借着杨相的名号在潼关军中找场子来了!
&esp;&esp;方才还酒醉耍疯的小兵,脸上醉意褪去,皱眉想说什么:“将军,这里……”
&esp;&esp;“敢问将军,人为何需要治疗?”
&esp;&esp;反驳的话还没出口,便听刚才以苦参折腾他们的医者以平徐的口吻反问对方。
&esp;&esp;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倒是让杜乾运志表情滞了一瞬。
&esp;&esp;这还需要问?
&esp;&esp;他目含深意地逼视过去,一语双关地道:“人有疾,需除去病灶,才能康复如初。便如国有难,需平定反叛,才能国泰民安。先生为医,而杨公为相,这个道理当彼此贯通。”
&esp;&esp;这话说得煞有介事。
&esp;&esp;李明夷亦颔首赞同,却没有回答他上一个问题,而是继续追问:“那么以将军之见,如果国中有难,邻国来指点退敌,可以相信吗?”
&esp;&esp;此话一出,本来浮动的热风忽然停下,整个房间中顿时静如死水。
&esp;&esp;谁都知道杜乾运来意不善,可如此直白地揭穿他的意图,这位李郎当真不要命了?
&esp;&esp;杜乾运扶着腰后的刀,眉峰慢慢压下:“你敢质疑杨相?”
&esp;&esp;李明夷仍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坦然与之对视:“相者治国,必然不肯让外人评议。我为医者,治病的关窍亦不能向旁人透露,还请将军谅解。”
&esp;&esp;话音刚落,便听咯噔一声,杜乾运指节被握得作响,攥在手里的刀柄如实质化的怒意,险些就要出鞘。
&esp;&esp;一个小小的医者,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
&esp;&esp;他出将数十年,还无人敢在他面前耍这个脾气。
&esp;&esp;“看来先生的确只会为医,不懂为人。”杜乾运冷笑一声,松开手掌,没有直接发作,而是将视线转向一旁面色沉郁的赵良行,“也罢,军有军法,不可与民相争。赵公,请吧!”
&esp;&esp;两个持刀的士兵立即上前,就要去拿赵良行。
&esp;&esp;可两人脚步才刚一动,便被两抹森然的寒光拦住。
&esp;&esp;吐得一脸惨白的潼关士兵,拔着刀抵在赵良行的身前,因为酒精的作用,手臂还有些发抖。
&esp;&esp;但那一张张还未散去颓靡的脸却毫无畏缩之意,迷醉的双眼霎时变得冷锐而清醒。
&esp;&esp;“将军当我们潼关军是什么人!”
&esp;&esp;岂容一个外人在此撒野,欺凌一个老弱军医?
&esp;&esp;见他们竟敢对自己拔刀,杜乾运目光跳动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们是反了吗!本将乃代杨相行监军事……”
&esp;&esp;“那将军便来错了地方!我们嗝……”
&esp;&esp;为首拔刀的士兵正锵然开口打断杜乾运的话,苦涩的味道忽然滚上口舌。他喉咙一滚,竟对着竖目圆瞪的杜乾运长长嗝出一股酒气。
&esp;&esp;恶臭袭面,杜乾运额角一抽,马上就想骂人。
&esp;&esp;那人擦了擦口角,打量对方渐渐气急的表情,好笑地拉开嘴角。
&esp;&esp;许是喝多了酒。
&esp;&esp;又也许是那股不平的怨气积压了太久。
&esp;&esp;他冷笑面对着身份比自己高出好几衔的将军,严正了神情,一字一顿清楚告诉对方:“我们这里只有帅令,没有相令。”
&esp;&esp;“是,是啊!要想拿人,请出军令!”其余战战兢兢的军医们,见这些士兵都挺身而出,也悄悄捡起砸药的榔头,握着治伤的小刀,站在他们的背后。
&esp;&esp;重重的身影叠在眼前,卧在病床上的少年目光闪动不已,像是不解,又仿佛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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