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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不像沈芝玉会说出口的话，引来李曦承诧异的目光，她只是朝他眨眼轻笑，有点俏皮，却没有流露丝毫悲伤。
&esp;&esp;“觉得惊讶？”
&esp;&esp;沈芝玉有倾诉欲望的时候大多都是为了达成目的，不存在吐露真心的可能。
&esp;&esp;向医生咨询着，直接定下了宠物墓地委托代办，只要有钱，任何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至少这种程度，对现在的李曦承来说，并不是需要皱眉的费用。
&esp;&esp;走出宠物医院时，弄脏的外套被医院处理掉，李曦承也没办法在夜风中为她穿上外套，毕竟他也剩下单薄的衬衫。
&esp;&esp;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像商业电影里紧张的鼓点。
&esp;&esp;沈芝玉却不疾不徐的将过去娓娓道来，像是清泉溪流一样激荡过，却也只能归于山间的无奈叹息，将怜弱美发挥到极致。
&esp;&esp;“为什么惊讶？医学生的三理一化总是少不了实训。”
&esp;&esp;活体动物实验课，刨开兔子的时候其实没那么血腥，但不知道是麻药给的剂量太少，还是那只兔子天生有耐药性。
&esp;&esp;明明其他组的兔子一次也没醒，它却反复来回醒了数次，肚子都是被打开的，疼的惨叫，尖叫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挣脱。
&esp;&esp;一次次的补着麻药也无济于事，看着它眼球变白，失温变凉，散瞳、抽搐，大小便失禁，任何动物在结束生命时的反应大同小异。
&esp;&esp;在手术之后没了呼吸，迎来补注解磷定，被扔进了黑色塑料袋里，成为医疗垃圾。
&esp;&esp;至于后来呢，沈芝玉练习到能把第一针精准的耳缘静脉，送走了一只又一只的兔子。
&esp;&esp;有错吗？
&esp;&esp;沈芝玉已经很少为这些感到伤感了。
&esp;&esp;只是最开始的第一次，总会让人印象深刻，比起干脆利落的杀掉一只兔子，被新手医学生们反复折磨到接近虐杀的程度，总是让人感觉内疚，有负罪感。
&esp;&esp;那个时候的沈芝玉也不例外，但是她情绪低落的时候，总是会被掩饰的很好，几乎分辨不出什么差别。
&esp;&esp;课业总是满分的沈芝玉，在关于离别的一课，却无法交上及格的答卷。
&esp;&esp;她讨厌那种失控的，软弱无力的感觉，所以每一次都用理性压制，切断那种情绪，就像切断电源的机器，进入休眠状态。
&esp;&esp;崔然峻真的很奇怪，
&esp;&esp;他为什么会发现？
&esp;&esp;明明她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却一直被追问着原因，被他烦的不行，也可能是想要赢得他爱怜，更成功的伪装成善良的样子，所以才轻易的吐露出那些烦恼。
&esp;&esp;当时崔然峻做了什么？
&esp;&esp;他只是低头看着手机，好像确认了什么，后来才知道这家伙竟然花钱买了个校内网id，发帖问了医学院废弃垃圾点。
&esp;&esp;回房间连衣服都没换，又一句话也不说，莫名其妙的跑了出去，过了半天弹给她一个视频电话，让她辨认哪只是她处理的兔子。
&esp;&esp;比起感动，更多是觉得这家伙疯了吧？
&esp;&esp;竟然跑去翻医疗垃圾。
&esp;&esp;说着让他不要这样，装作感动的泪水盈在眼眶。
&esp;&esp;鼻头微红，像是强忍不想落泪一样，扬着头，却在眨眼间，眼泪滑落在脸颊，在灯光照射下恍若碎钻，纯粹的，令人怜惜。
&esp;&esp;真是漂亮呢…沈芝玉看着手机前置原镜头的自己。
&esp;&esp;比起素人期就让爱豆男友为她做这些，当时她反而更在意自己哭起来是不是足够好看。
&esp;&esp;后来，后来崔然峻做的和李曦承也差不了多少，为她找了能够承接宠物葬礼活动的公司，还选了块墓地，为她安葬那些兔子。
&esp;&esp;那些，没错，根本分不清楚的兔子们混在一起，为医疗作出贡献，也得到了应该有的流程。
&esp;&esp;“我不能让时间倒流，也不可能让它们活过来，但是我想…”
&esp;&esp;崔然峻有点害羞的捂脸，他很少说那些会让人觉得肉麻的话，可即使听起来会让人手脚蜷缩，也包含着他的真心。
&esp;&esp;“我可以让你们有时间好好告别。沈芝玉，然后才是崔然峻，你的感受一直比我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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