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是因为封侯的事情?”江芸芸直接问道。
&esp;&esp;谁知王守仁摇了摇头:“你总说你要走你自己的路,那这条就是我的路,不论是好是坏,只有自己走上去才知道,我素来从心,故而这事和你没关系,但京中流言纷纷,人言可畏,你我若是生了间隙,是我的一大遗憾,所以我亲自跟我说,这个圣旨,挺好。”
&esp;&esp;江芸芸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相识多年的孱弱的好友。
&esp;&esp;多年前的扬州,她震惊于这人是教科书上的人物,那时她仰望这样的人物,很长一段时间,她总想催促他往历史方向走,重新在史书上发光发热,可如何走,怎么走,她又一窍不通,只能模模糊糊看着,期望着这样的人走向早已规划的未来。
&esp;&esp;现在,她历经世事,已进入不惑之年,再也不会仰望曾经的历史人物,也不会总是带着滤镜去看待这些曾让她惊叹的人,只是这位曾经让她忍不住心生澎湃的人,他的走向,他的未来,她依旧模糊。
&esp;&esp;如今,这样的人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每一条路只有自己走了才算数,这一刻,当年对历史人物的惊叹再一次涌现出来。
&esp;&esp;总有人认为若是让他们赶上这样的时代潮就,他们也能如此惊艳众人,却不知道是他们本就坚强不屈的意志,天赋惊人的才华,才能造就了他们今后的暗室一炬。
&esp;&esp;龙不是因为龙鳞才无敌,但龙鳞因为长在它身上才得以无坚不摧的美名。
&esp;&esp;这位被冠于封建王朝最后一位圣人美名的王守仁当真有着潜思渊渟,秀藻云布之致。
&esp;&esp;“你们刚才在笑什么?”江芸芸朝着他走去,和气问道。
&esp;&esp;“说我有一个弟子聂豹,正德十二年的进士,目前任华亭知县,目前也收了一个弟子,姓徐名阶,松江府华亭县人,我那弟子出任华亭知县时发现他是可造之材,又在看过他的文章后称赞他是国器,我真在跟闲闲说,我们大明又要出一个二十岁的进士了。”
&esp;&esp;“我说他吹牛!”顾知搓着小手,凑过来嘀嘀咕咕着。
&esp;&esp;江芸芸面不改色,但是飞快把小姑娘的脑袋推开,一本正经说道:“小孩子懂什么,我前几天还骂她功课做得稀烂呢,别听她的,还要恭喜你爱徒找到一个爱徒呢。”
&esp;&esp;王守仁只是看着她笑:“那我也恭喜江阁老有两个不受世俗拘束的爱徒呢。”
&esp;&esp;顾知叉腰,下巴一抬,骄傲抬头:“是我。”
&esp;&esp;陈禾颖不好意思把人拉走了,脸皮最厚的张道长也颇为不好意思,钻进厨房干活了。
&esp;&esp;“你在京中无人,晚上就在我这里吃吧。”江芸芸倒是觉得很有道理,笑着岔开话题。
&esp;&esp;—— ——
&esp;&esp;这是一个辛巳蛇年,过年气氛随着广东的动向而稍有冷淡,街道上时不时会有鞭炮声响起,今日冬日只下了一两场雪,大家又开始担心开春的播种。
&esp;&esp;这人每天总有数不清的事情要打算,广东的事情到底距离他们太远了,很多人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自己身边的事情。
&esp;&esp;大年初三,三位阁老就不约而同来上班了,周发也是累了,憔悴着一张脸开了门。
&esp;&esp;“早上听闻喜鹊在叫,果然是有大好事。”周发焉哒哒说道。
&esp;&esp;江芸芸笑,掏出一个小红包:“大吉大利啊,这几日不用跟着我们走,我们自会照顾好自己。”
&esp;&esp;周发接过红包,这才重新笑嘻嘻起来:“那怎么行,倒水端饭可都是我的事情,屋子我可是每日都打扫的,外面冷,我去升几个火盆来。”
&esp;&esp;“一个小太监,你也上心。”杨一清随口说道。
&esp;&esp;江芸芸笑着踏下台阶:“都是要过年的人,哪有什么区别,算起来还是我们扰了他的假期。”
&esp;&esp;杨一清只是笑着没说话。
&esp;&esp;广东的清丈比众人设想的都要快,当地的官员早早就发现不对劲后自然也跟着配合,再不济也是装死不说话,各级都在为此亮绿灯,等到了五月份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完成了大半。
&esp;&esp;与此同时,佛郎机人也察觉出不对劲,果不其然在海峡口生事,高昂的过路费让很多商人都跑了一趟亏本的买卖,大家只能窝在东南附近的小国做做买卖,但与此同时倭寇和番夷抢劫的频率是越来越多了。
&esp;&esp;一时间原本人来人往的海贸司船只大减,抱怨之声不绝如缕,加上有人兴风作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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