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想了想,又笑了起来:“但我觉得顺霄大概是不好意思的。”
&esp;&esp;乐山听得直笑:“说起来,当年公子囊中羞涩时,大家开玩笑说要借您钱,然后等你考上状元送自己小孩来您这里读书,现在看来竟然都一一实现了。”
&esp;&esp;江芸芸叉腰,得意说道:“我小时候还说我要当教书先生呢。”
&esp;&esp;“是是是,还说自己考不上就去当夫子。”乐山一听连连点头,“谁知被黎公听到了,好一顿骂。”
&esp;&esp;江芸芸皱了皱鼻子:“老师老觉得我不务正业。”
&esp;&esp;“黎公是老担心你走错路了。”乐山跟着叹气,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连着桃符对联都还没换上新的,“以前过年真热闹,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每天都是一大堆人坐在一起,今年没想到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您还要在衙门里独自一个人过。”
&esp;&esp;江芸芸挥手,大气说道:“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esp;&esp;—— ——
&esp;&esp;大年三十日,内廷的人骤然少了,往日的小黄门都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了,巡逻的倒是不见少。
&esp;&esp;守门的侍卫见了她还咧嘴直笑:“听闻今年值班的不是江学士这样的年轻人,就是年纪很大的官员。”
&esp;&esp;江芸芸也跟着笑:“新年伊始,万象更新,能讨个好寓意呢。”
&esp;&esp;“都说江学士口才好,百闻不如一见啊。”
&esp;&esp;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了。
&esp;&esp;今日内阁守门的是冯三。
&esp;&esp;“这几日值班都是你,怎么大年三十还是你?”江芸芸惊讶问道。
&esp;&esp;冯三摸了摸脑袋:“是我自己跟人换了。”
&esp;&esp;“那也太辛苦了。”江芸芸说道,“你的千字文学得如何了?”
&esp;&esp;冯三连忙掏出胸口的本子:“就是有几处不解,所以特意想着今日清闲一些来找您的。”
&esp;&esp;江芸芸索性坐在小板凳上,随口说道:“哪里不会啊?包教包会的!”
&esp;&esp;“这里说‘两疏见机,解组谁逼。索居闲处,沉默寂寥’,乐山哥跟我说他们是不做官了,心里亲近,但我读着是觉得他们是不甘心的。”冯三说。
&esp;&esp;江芸芸夸道:“这两句可是千字文中意境颇深的两句,你有自己的看法真不错。”
&esp;&esp;“这句话前面还有一句‘殆辱近耻,林皋幸即’,也就是说‘地位越高越危险,离耻辱也就会越来越近’,当时的疏广、疏受叔侄并称宁邑二疏,备受信任,但再最后上疏辞官,所以算是见机归隐,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
&esp;&esp;冯三恍然大悟:“就像年前司礼监的那些大太监自请离开的意思吗?”
&esp;&esp;江芸芸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审时度势,急流勇退,人的一生若是比作太阳和月亮,那就是蒸蒸日上,日中而偏,后来居上。”
&esp;&esp;冯三若有所思:“那您以后若是做了首辅呢?也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也归隐回家嘛。”
&esp;&esp;江芸芸吓得咳嗽了两声。
&esp;&esp;“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冯三信誓旦旦说道,“我也觉得您行,您多厉害啊。”
&esp;&esp;江芸芸摆手:“这是捧杀,我距离那一步还有十万八千里要走呢。”
&esp;&esp;冯三还是充满自信:“不过是时间问题,您都已经是最年轻的状元了,便是最年轻的阁老也是应该的,您很好,和其他人都是不一样的。”
&esp;&esp;江芸芸站起来,背着小手无奈说道:“你看看这皇城之内,不就是状元探花最多嘛,有几个不是神童天才,又有几个不是聪明绝顶,便是论资排辈,等轮到我也不知何时呢,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好好读,这本读完了,我去看看乐山哪里还有什么启蒙书。”
&esp;&esp;冯三激动点头。
&esp;&esp;江芸芸回了自己的官署,刘健的桌子上还是堆满了折子,他是首辅,事务之多,天南海北的事情都要汇聚在大明这颗跳动的心脏上,听说直到昨日才下值归家。
&esp;&esp;她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最近弹劾她的人都消停了点,反倒是大家终于回过神来,发现漳州和浙江的事情进程突飞猛进,但奈何现在都过年了,便是有万般力气也试不出来了。
&esp;&esp;——要的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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