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自在,便生了逃避的心思,知会过后就匆匆忙忙寻父亲去了。
商长柏所在的休息室离宴厅不算远,走几步就到了,商枝推开房门,却迎面撞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阿姨?”
韦黎目光掠过她,唇角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倒是没什么心虚感,礼貌点点头,绕开她径直走了。
商枝暗自奇怪,瞥了眼韦黎离开的背影才走进去。
“爸。”
商长柏低着头,不知在整理什么文件,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眼,“你婆婆才走,早知道你来,我就让她多坐会了。”
商枝偷偷腹诽,父亲这句话可说错了,要是知道自己这么快到,韦阿姨根本就不会来。
才刚坐下,就被父亲接下来说的话镇住。
他说:“我们刚刚还聊到你们小两口,郎才女貌,感情又稳定,实在叫人欣慰。”
······什么?她一时怔住。
他们之间,原来还有感情一说吗?
商枝眉尖微拧,勉强扯出一抹笑,“爸,怎么突然说这个?”
窗外隐约传来宾客的笑语,衬得休息室内愈发安静。商长柏继续翻看文件,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回应。半晌,他才淡淡道:“女人终究是要回归家庭的。”
“要是再生个孩子,这个家就更完整了。”
语气是惯常的和缓,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商枝倒茶的手微微晃动,险些泼洒,声音卡在喉间,比呼吸还轻。
“···爸爸?”
商长柏面容依旧平静,没有肌肉挤压,脸上沟壑很浅,她却陡然生出一股子畏惧,垂下眸,见杯中茶汤微漾,水里映出自己的倒影,绞碎又拼合。
“可我还在上学······”
“那是现在毕业晚,以前女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不知道生几个了。”
商枝没有看他,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不清楚您之前跟席叔叔合作的具体内容,但是绝对不包含‘维持和睦的婚姻关系’以及‘繁衍后代’,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吗?”
“什么您不您的,好好说话。”商长柏耷拉下脸,神色阴沉。
她更加觉得很不可思议,一时无法理解父亲生气的原因,难道对长辈讲话用敬语也是错吗?
无奈地叹口气,“我不说就是了。但是爸爸,虽然我的生命是您···你和妈妈创造的,可我的人生属于我自己。有的人穷极一生只为追求理想,有的人摒弃理想成全家人期望,我达不到那样崇高的纬度,却也明白一点,相夫教子,从来不是我的追求。”
她站起身,听见木质椅脚在地板上划出短促的哀鸣。
“女儿不孝,做不了爸爸期盼的温室花朵,女儿只知道,一棵山野间自由生长的树,或许枝干歪斜,或许挺拔巍峨,无论长成什么样子,都是它自己的选择。”
“你要去哪?回来!”
商长柏双颊的横肉向下耷垂,随着怒喝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严厉的话已经涌到嘴边——本该是场雷霆震怒,可不知为何,看着女儿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眸,一时又不知该往哪里发泄。
商枝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只觉得有些疲惫,还有一种浅淡的难过。
父亲很少对自己发火,可是每次一旦涉及到她的婚姻,父亲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疼她、爱她的父亲。
但······今天毕竟是父亲寿辰,她实在不愿意在这样的日子吵架。
商枝抿起唇,将未尽之言尽数吞下,不再争论,转身离开。
宴厅后门外是一条长廊,酒店工作人员都从前门进出,很少有绕远走后门的,宾客也都在会厅内,因而长廊此刻较为安静,除她以外再不见人影。
她想找个地方透透气。忽然觉得场景有些熟悉,上一次类似这样···还是在那场慈善晚宴。
无奈笑笑。
走廊两旁相对摆放着雅致的鲜花与瓷瓶,娇贵的花插在脆弱的瓶里,她连经过时都只敢小心翼翼。可惜,还是有一处不慎遭难。不知道是谁将它踢翻后又扶起,瓶身周围散落了几片残瓣,叫人不由生出怜惜惋意。
商枝垂眸看去,对着瓶中花喃喃低语:“他们发现你的美丽,于是将你囚禁在这里,欣赏你却不善待你,你看,他们爱的从来都不是花。”
席宥珩原本只是出来回电话,没想到碰巧撞上妻子。观她情色不佳,便没上前打扰。
却是听懂她这寥寥几语。
他们爱的从来都不是子女,是财富,是地位,是前程,是自己。
这时候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商枝与他确是一类人。
只是自己对她比从前多了些疼惜,看着她忧伤,他的心也低落不少。
她此刻会很渴望一个温暖的拥抱吗?
他能给她一个拥抱吗?
席宥珩在这边脚步踯躅、犹豫不定时,那头商枝已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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