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一整层楼的人静默无声的注目礼下,霍瑾一路低着头跟在霍凛身后进入了电梯,而后直达顶楼。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总裁办公室。霍瑾后脚跟刚进入屋内,前面高大的男人便直接转过来,抬手将门将她身后的门“啪”地一声关上了。
霍瑾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脊背贴着冰凉的木门,被禁锢在了父亲的手臂和身体所形成的一个小小空间里。
太近了。眼前是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尽管被包裹在雪白的衬衫里,却依旧能隐约看见肌肉的线条。
父亲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实在过于强大,霍瑾担心是自己的行事作风惹他不快了,语速飞快地尝试为自己辩解:“爸爸,你别生气,是那个霍淮青先来惹我的,我真的只是反击而已。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留在公司也是个祸害……您,您……”
她一紧张就会用“您”来称呼他。
“您不会怪我吧……”
霍凛没有说话,只是垂眸望着女孩儿,冷不丁地伸出手,虎口卡在她小巧的下颌处,逼迫她把脸抬了起来。
遮挡在侧脸的细碎发丝一点点滑落。霍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手,掌心朝里,捂住了自己的右脸。
“阿瑾。”他说,“手放下来。”
霍瑾咬住下唇,眼睫轻颤,在父亲的注视下,手最终还是慢慢垂了下去。
霍凛拇指用力,将手中女孩儿的脸轻轻向左别过去,让她的右半张脸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了自己的目光下。
从耳根到唇角,一道殷红的血痕划过了大半张玉白的小脸,还在往外渗着细密的小血珠。
霍凛的神色彻底阴沉了下去。
他的女儿,他如珠似宝地养了十八年,自己都从来没碰过一指头的小女儿,今天却被别的人伤了脸。
这跟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察觉到父亲的眼神似乎越来越恐怖了,霍瑾这才明白过来,他生气的点,不在于她又使了手段,而在于她脸上的伤。
于是她小声开了口:“爸爸,我没事的,一点儿都不疼。”
听了她的话,霍凛的心情却更加复杂了。
这孩子并不是能忍痛的人,这点他再清楚不过了。小时候就容易磕磕碰碰,每次稍微擦破了点油皮就要哭哭啼啼地来找爸爸,把受伤的地方举到他眼前,要爸爸抱抱才能好。
如果伤在手上,就把小手贴到他的唇上,让爸爸亲一亲;如果伤在腿上,就要把腿放到他膝头,让爸爸摸一摸。
而现在,她却学会了说“一点儿都不疼”。
这种时候,他倒宁愿她变回五岁时那个爱哭爱撒娇的小丫头,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抱着女儿哄她开心了。
霍凛松开了手,走到办公桌前,用座机拨了个电话,打给的是二助:“下楼买点碘伏棉签和红霉素软膏,送到我办公室来。”
“呃,不用麻烦了爸爸,不过就是被指甲稍微划到了一下而已,过会儿就结痂了,到时候我自己……”霍瑾还想推拒,话说到一半却直接被打断了。
“不、过、就、是?”霍凛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四个字,“霍瑾,你的胆子到底是肥成了什么样儿啊?”
“我,我这不是没怎么受伤吗爸爸,您不用担心,我自己心里都有数的。”他的怒意几乎要化作实质一般,把她压得都有些磕巴了。
霍凛深吸口气,摁住自己的太阳穴。
“你心里有数?你要是真有数的话会跟一个比你高了起码二十厘米的成年男人动手?霍瑾,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想收拾霍淮青可以,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办法可以不见血地让他吃到教训,可你非要选择一种最野蛮、最危险、最有可能受伤的方式!你是二十二岁不是十二岁,万一你今天不是被指甲擦伤而是被一拳打中,你是要让我到医院里去看你吗?”
“不会的爸爸,我就是有把握才选择动手的!”霍瑾有些急了,追到霍凛身边试图证明自己,“真的,我一直有在锻炼,也在学防身技巧,不会轻易受伤的!”
“那如果你今天碰到的不是霍淮青,而是别的人呢?”
话音落下,霍瑾的肩膀便被抓住了,整个人被向前甩到了宽大的办公桌上,不由分说地被抓住了后颈往下摁去,直至她向前弯腰趴到了桌上,下巴抵着坚硬的桌边,硌得有点儿不舒服。
痛倒是不痛的,毕竟他不可能会让她受伤,只是稍微有点惊讶。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仅用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锁住了她的两只腕子,向后别在她的脊背上。而后他整个人俯身下来,宽大的身型将她整个笼罩在了自己身下。
如同将猎物扑倒在身下准备大快朵颐的猛兽一般。
“阿瑾你瞧,不需要多大力气,你就能被抓住,不是吗?”
父亲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像是带着钩子一样,深深地楔入血肉,让她无法挣扎。
霍瑾捏着女儿的手腕,原本只是打算让这不知天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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