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下子就黑了,小声冲着陈安说道:“要不给娃儿改个名字?”
陈安将不小心戳进指头的篾刺给拔掉:“都叫了那么长时间了,其实扯扯也不错!”
“都怪冯扯扯…没起个好头!”冯丽荣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
临近傍晚的时候,宏山两口子忙着回家做晚饭,打理家里的杂物,拒绝了陈安留他们在这里吃饭的好意,赶着回去了。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竹林里边的时候,陈安冲着冯丽荣小声道:“走,去看看那些东西!”
虽然是自己一样样从水里摸出来的,但陈安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
两口子贼贼地进了屋子,将大门关上,快步上楼,钻进卧室里。
陈安将那些蛇皮袋里装着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那些银锭,都是五十两的,表层被腐蚀得黑乎乎的,如果不是银锭模样,不擦出银亮的痕迹,估计少有人会将这东西当一回事儿。
泡在河床的沙石缝隙中,这黑乎乎的颜色,成了极好的保护色,乍一看,还以为是河里一块普通的石头。
拢共七个银锭,双流县出来的就有三个,其它的是别的地方的。
三百五十两,按照现在的斤两来算,估摸着有二十一斤多,不到二十二斤的样子。
这么大的份量,哪怕银价便宜,也值不少钱,何况,它本身的价值不止如此。
那些数量最多的铜钱,都比这银锭显眼,至少外圆内方的形制,一看就知道是啥玩意。
陈安找来刷子,用小刀将那些腐蚀后粘连在一起的铜钱给撬开,简单用刷子刷一下上面的铜绿,发现这里边的铜钱大部分是形制差不多的大顺通宝,还有一些是明朝的铜钱。
所有的铜钱数一数,共计一百二十三枚。
剩下的就是那些簪子、耳环、手镯、金碗、金锁之类的。
这些东西,不好估算重量,冯丽荣下楼去拿木杆小称,陈安则是将那两个被压得严重变形的金碗用刀子撬开。
里面还装有些泥沙,得清理掉。
就在他清理那些泥沙的时候,又在其中一个金碗里抖出一枚钱币。
陈安随手将钱币放在那堆铜币上,但很快又觉得不对。
其它的钱币都是有铜绿的,唯独这一枚钱币,跟那些银锭一样,黑乎乎的。
他不由拿起来在手中细看,指甲轻轻刮了刮,发现果然是银的。
而且,上面的字样也特别,别的铜钱都是什么什么通宝,而这枚钱币,形制和一般的铜钱没什么两样,却是“西王赏功”四个字。
西王赏功?
什么鬼?
他从没见过这种样子的银质古钱币,也从没听过,只是见过铁质的。
但上边不管怎么变,不是都有通宝二字吗?
陈安隐隐觉得,这枚铜钱制式的银币,有些不一般。
就在他翻看的时候,冯丽荣提着小称上来,见陈安满脸古怪,也凑过来看着他手中的钱币。
陈安将它递给冯丽荣,问道:“宝儿,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古钱,银嘞!”
冯丽荣接到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也觉得稀奇,最后“嘶”一声,小声嘀咕道:“西王赏功…西王,我啷个听着有点熟悉嘞。”
“你晓得这东西?”陈安连忙问道。
“等我想哈…”
冯丽荣皱着眉头,昂首看着顶板,来来回回转了两圈,目光重新落到那枚银币上,忽然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听说过西王。之前在县城阿公的小馆子里边,我听来吃饭的客人说起过。西王就是我们常说的八大王张献忠。
张献忠据米脂十八寨起义,号八大王。因身长面黄,人称黄虎。
他后来不是在锦城建都,建立大西政权,他自己就是西王了撒,年号大顺…”
陈安微微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些大顺通宝,就是他们造的铜钱啊。”
“应该是!”
冯丽荣点头道:“伱说这西王赏功,应该不是得普通的用来花的钱,而是用来奖赏有功劳的人,所以才用上赏功两个字?”
这么一说,陈安也觉得很有道理:“很有可能…这枚古钱太不一样了,得好好保管起来,可不能弄丢了!”
为此,他重新将其它那些钱币又细细翻找了一遍,想看看有没有同样的银币混杂在铜钱里。
只是一通翻找下来,再没有别的发现。
冯丽荣的的兴趣更多的在那些黄生生的金器上。
她将那些金器一样样放在小称里,提起来,一点点地拨动秤砣,最后睁大了眼睛地说:“有三斤二两,明明看着没多少东西,啷个恁个重!”
“金子是比较重,别看着只是一点点,但份量不轻!”陈安笑道。
“那么多金子,怕是能卖很多钱哦?”
陈安也不知道现在的金价,但却能肯定,这些金器,确实意味着是很大一笔钱:“金子一直都很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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