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进的不是什么煞气鬼屋,而是宴席吃饭的酒馆。
黑落得快,斐守岁本想立马跟上,却被陆观道绊着无法动身。
陆观道在黑夜中,缓缓抬眼:“我……”
老妖怪叹息:“我们都在,不要怕。”
“不是!”
陆观道咬唇,见斐守岁无可奈何的脸色,换作先前,他还会不管不顾地撒娇卖乖,可不知怎的,今日他心中酸楚止不住地冒出。
酸涩带来的是愧意,是他无法轻易用语言表达的感觉。
人儿不敢言。
斐守岁松了眉眼,反手拉住他的手,轻轻一扯。
“走吧。”
说着,抬起脚,慢慢与陆观道一同走入园门。
明明一样的黑,黑到照不清路。
风雪里,陆观道滚了滚喉结,心中传音:“我不怕。”
“嗯?”
“我不会怕。”
“嗯。”
斐守岁没有回头。
陆观道盯着那一身踽踽独行的青色,咽下喉间话,与自己言:我不会寻不到你。
……
屋内。
是小方屋子,有内外两屋,陈设齐全,摘花四五朵,软垫倚小椅。
暖了身子,三人便坐在热茶前,余剩谢义山一个抓鬼道士到处溜达。
伯茶拿着一个铜制铃铛,左响响,右震震。
“方才那阵仗,屋子里居然一个鬼都没有。”
顾扁舟听,勾唇笑道:“许是谢兄身上的一百零八天将足以震慑他们。”
“不可能,”伯茶摸摸下巴,“换作是我怎甘心被吓跑。”
“谢兄不必忙乎了,来喝口热茶吧。”顾扁舟笑着为三人点茶,全然没有官架子。
斐守岁接过茶水,又替陆观道讨了杯。
茶盏落在陆观道那侧,木桌上还放了一玉瓶。
玉瓶插着一只雪白的花。
人儿无处可看,便盯着花儿不放。
“这花里头也有鬼?”顾扁舟打趣一句。
陆观道听罢,浑身一颤,又不敢去看花儿了。
倒是惹得斐守岁问:“这花……”
不是梅,不是菊,眼下寒月,又能开什么艳丽的。纯白的花瓣抱在枝条上,仅有一只盛开,露出黄色的蕊,余下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花怎得了?”
伯茶翻着柜子,“我看屋子里有好几朵。”
“只是纳闷,这个季节寻常的插花应当以梅为主,却不曾见过这样的。”
“我们都进鬼屋了,还有什么寻不寻常的!”
咯吱一声,谢义山打开一个大木匣子,里头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伯茶仔细地晃了晃,怪道:“这屋子,空落落的。”
“此话怎讲。”顾扁舟。
“朝廷的驿马客栈,招待来往官员,怎么说也要有些平日里备着的东西,我方才找了半天竟连个木梳子都不曾见,就感觉……”
“感觉像白日里清扫过,把痕迹掩盖一样。”
“是!顾大人说得有理。”
伯茶又在屋子四角挂了大小铜钱,他边挂边问,“要是真死了人却没见着血迹,也没有鬼怪叨扰,难不成……”
手指戳了戳门外。
“那些可是鬼否?”
“谢兄都看不出来,我们哪能……”
话未说尽,一个苍老背影打在屋门之上,煞了扁舟之话。
屋内三人立马摸住自己的武器。
见影子在风雪里一晃一晃,宛如一株脚不着地的吊人。
斐守岁手指点了下纸扇,笑着开口:“门外何人?”
那背影缓缓道:“大人,是老奴,来送好酒好菜。”
门口的靛蓝老妪?
斐守岁与顾扁舟对视。
“放在门外就好。”
可老妪言:“这放外头不一会儿就凉了,要是大人怪罪……”
屋内人传音。
“我看这老婆婆就是一个好鬼,客气热忱,想让你我在半夜三更吃上一口好酒好菜!”是谢义山,他悄然走至门前,“但我观她身上没有鬼魅之气,属实奇怪。”
“罢了,开门让她进来。”
“顾兄!”
谢义山决然,“我适才布下的阵法一日只有一次时效,若就这样放她进来,等到四更我们都安眠了,那项上人头可就不保!”
顾扁舟还未回话。
老妪又问,这会子语气不再平淡,有些着急:“大人啊,屋外甚冷,能否开门拿了酒菜,放老奴回屋休息。”
扁舟:“……”
轻咳一声,装成大梦初醒。
“你无须担忧,放着便好。”
“可……”人影忽然定在白墙上,一动不动,“老奴自是知道大人是顶顶善良的,但殷老爷雷厉风行,要知我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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