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凑上去瞧,见是一副工笔细腻的春宫,画功精妙,远非外间几两银子一副的俗物可比。
裴缜拱手道:“多谢掌柜的,我们看完了。”
掌柜的道声“不客气”,收画回内堂。
沈浊道:“这画除了画功精湛些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嘛,看不出哪里值银万两。”
裴缜思忖道:“他答应的太痛快了,搞不好是拿旁人的画糊弄咱们。”
“那怎么办?”
裴缜再次召来伙计。
“你们这里的熟客有谁?”
伙计挠头,“这个嘛……”
裴缜去身上摸银子,才发现他今天带的银子有限,已经用完了,问沈浊沈浊也没有。关键时刻,林畔儿递上来一块碎银。
裴缜目露感激之色。
伙计收下银子,说了几个名字,裴缜或是不认识或是说不上话,要伙计再说几个。
伙计一脸愁容:“我来的时间不长,就知道这么几个,还有就是一个姓裴的。”
“姓裴?”
“是姓裴,我听我们掌柜的管他叫裴大爷。”
听到裴大爷三个字,在场三人均想到一人。
第13章 蛇女篇(十三)可见一斑
“一字生香铺?”裴绪刚从宫里回来,由侍女服侍着换下朝服,“你打听这个干嘛?”
“你别问了,只说你是不是那里的熟客?”
另有侍女递上蘸湿的汗巾,裴绪擦擦脸,接着擦拭双手,交还侍女,坐下来,漱过口,慢条斯理道:“你有求于我,又不准我问原因,你自己说说像话吗?”
侍女过来问要不要传膳。
“传。”简单吩咐完又对裴缜说,“趁着吃饭的功夫,你跟我好好说说。”
饭菜上来,裴绪津津有味地吃。裴缜没奈何,坐下来简单说明了前因后果。
“所以你干嘛执着看那幅画?”
“崔郁和陆家当初就是因为一副画联系起来的,如今又出现画,我直觉和案子有关。”
“倒也未必,崔郁生前一直有那方面爱好,颇收集了几副好画。眼下他死了,他儿子拿画去变卖也在情理之中。”
“六幅画,六万两白银,究竟是什么惊世骇俗作品。”
“六万两白银?”这一来连裴绪也惊了,“好嘛,我倒真想去瞧瞧了。”
“现在就去!”
“急什么,总得让我吃完饭。”
慢悠悠吃了两口,看着弟弟不耐烦的模样,坏笑道:“说起来,你有多久没叫我大哥了?”
裴缜瞪他:“你又要干嘛?”
“叫一声大哥听听。”
裴缜无语。
“叫不叫,不叫不去了。”
“你有意思没意思。”坚持不过须臾,“大哥。”
裴绪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沈浊和林畔儿在一字生香铺对面的香椒铺子作耍,见裴缜带着裴绪过来,起身迎上前。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情况?”
“除了伙计被打发走以外,一切如常。”
其时,日影西斜,暮云合璧,一日光阴又将流逝殆尽。
裴缜催促道:“来不及了,我们快点进去。”
裴绪按住他,“急什么,咱们先商量个对策。”
“什么对策?”
“你想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这还用说么,当然是快一点。”
“既要快一点你们就不能进去。”见沈浊一脸糊涂,少不得解释,“先时你们进去,他给你们看了假的,这时纵有我带着,多半还是给假的,届时再要见真的,没点手段办不到。折腾来折腾去有的功夫耽误。”
“如果我们不进去,怎样才能看到画?”
“我们定个暗号。”左右街边一扫,见到个卖糖炒栗子的,遂道:“就以‘糖炒栗子’为暗号,喊声一出,你们就冲进来。”
计议已定,裴绪举步踏入一字生香铺。
掌柜的闻声出来,见是裴绪笑脸相迎,“哟,裴大爷您来了,快里面请。”边走边给裴绪打帘子。
裴绪入里间坐定,一杯茶后方道:“最近有什么好货?”
“不瞒大爷说,大爷来的真是时候,两个时辰前刚收了一件好货,我敢说放眼长安,找不出此等旷世奇作。”
“说得我心都痒了,拿出来瞧瞧。”
“大爷,咱们事先说好,只能看不能收,东家已经决定收藏这幅画了,晚点就得送过去。”
“哟,东家看上的东西,绝非凡品,更得瞧一瞧了。”
掌柜的于是捧出一卷灰绿底流云纹提花卷轴,以上等乌木做轴杆,小心翼翼悬挂于墙上,缓缓展开。
裴绪原本坐着,见到那画,愣了一瞬不可思议地起身走到画前。黄昏的金晖穿过窗棂打在画上,不可言说的绚烂,画中水花登时化为金色海浪,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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