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脚万分抵触男人的靠近,却被他轻而易举抓住了手臂,又重新扔回床上,她直往床沿的角落里躲,双手抱膝,瞳孔震颤,浑身发抖。
路言钧这回并没有靠近她,而是坐在一个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害怕到发抖的模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缓缓道:“现在碍事的人都消失了,从今往后再也没人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他杀了人以后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的坐在这里,依旧说着柔情蜜意的话。
宁知棠早该知道他从精神病院里出来后,外表看似正常,疯癫的程度却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
在他眼里,她看不到半点人性的温情,只看到了他人畜无害的面孔下做尽丧心病狂的事。
他甚至能在说完这句话后,无视她所有崩溃无助的情绪,转头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摸出天鹅绒的盒子,银色的钢圈嵌着被打磨好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举着这枚精心设计的钻戒,神色认真,虔诚地像个信徒,只是求婚,却似在宣誓:“嫁给我?”
宁知棠挥手打落他手上的盒子,钻戒像脱线的珍珠,一直滚到床底生灰的角落。
“我看你是彻底疯了。”他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时梦的死,她母亲的死,还有林萧璟,过去被他伤害过的这些无辜人员。
路言钧愣了一下,盯着床底下那抹银光,软磨硬泡,温声细语哄了这么久,她依旧没有好脸色。
既如此,不哄了也罢。
面对她惊恐的眼神,他目光平静,不怒反笑,“你不会觉得你现在跟我闹闹脾气?我就会放了你?”
他手掌扣着她的后颈,让她一再因为恐惧而闪躲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脸上,逼着她抬头,直视,“就算没有这一纸婚约,你也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求婚不过只是个仪式感而已,既然她不接受,他其实也没大所谓。
他捏捏她满是泪痕的面颊,既是威胁,也是警告,“别再跟我玩自残这一套了,你若死了,你猜还会有多少人继续遭殃?”
宁知棠被路言钧抱着时,感觉到他怀里的那把冷硬的物件,她在猛然推开他的同时,趁机从男人后腰处摸出了那把他枪杀林萧璟的凶器。
路言钧忽然笑了,是因为他对她从不设防,所以才会一次次跌在她手上。
她这瘦小的胳膊都拿不动枪,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绳索一样死死握住,怎么也不肯松手,黑沉沉的伤口对准他的脑门,握枪的手势生疏至极,只是凭借本能在摸索。
“你别过来!”他缓缓起身,那枪口也紧接着移到了他的胸口上。
路言钧平静地望着她此刻发抖到都握不稳枪的模样,不仅没有产生丝毫惧怕,反而大大方方在她面前展开双手,指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开枪,往这打。”这么近的距离,一旦被打中要害,他绝对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先是刀,后是枪,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拿凶器对着自己,每一次都是为了别人。
这条命当初是她所救,现在还给她也无妨。
但是死之前,他一定会把她一起拖进地狱。
“你都没把子弹上膛。”路言钧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拇指顶开保险栓的力度温柔到像调教一个完全不会用枪的新手,他甚至笑着引着她的食指压进扳机槽,用力顶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枪管重重戳进他的胸肌。
“往这打,可以一击毙命。”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震耳欲聋,当第一发子弹打进他的小腿里,路言钧的闷哼声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痛意,中弹的小腿处浓稠黏腻的鲜血往下流淌。
他抬起头,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逼得后退两步,想发出声音,喉咙却如同被铁钳死死扼住,他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瞬间模糊他的眼眶,更痛的地方不是中枪的小腿,而是他的心脏如同被巨石持续不断的重击。夺走他所有的感官和呼吸。
宁知棠同样踉跄着倒退两步,颤颤巍巍的又再度朝男人打了一枪。
这一次打中他的小腹,路言钧的身体猛地一颤,盯着冒血的伤口处,下意识用手紧紧捂住淌血的腹部,腿部的力气却不足以支撑他的站立,他倒下的同时,宁知棠再也握不住的手枪终于掉落在地,仿佛刚刚的两枪,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终究是他高估了她的爱意,却也低估了她想他死的决心。
宁知棠甚至没有去看他倒下的样子,没有去看他脸上已经彻底破碎的失望和痛苦。
枪声掉在地上的声音惊响了她,逃离这个念头,让她身体做出了最本能决绝的反应。
她转身没有丝毫犹豫跑出房间,即使身体的无力让她重重摔倒在楼梯上,她依然强忍疼痛从地上爬起,仿佛身后有什么巨大的深渊吞噬她,稍作停留她就会继续陷入无边的黑暗中,过着半点再见不到光的日子。
在她离开前,路言钧喉咙里滚出绝望又难过的低笑,染血的手试图抓住她逃离的身影,无声的低语混着血泡溢出嘴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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