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了半天,路言钧发现在亲近宁知棠这事上,没有丝毫进展,她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整整叁天了都是如此。
他耐着性子配合她的步调来,就是怕吓到她,结果她却变本加厉。
路言钧站在阳台上,看她在楼下玩了半天的沙子,住在海边除了沙滩就是海水。
要不然她就是在捡贝壳,连跟沙堆里的小螃蟹都能玩上半天,很明显在尽量避免跟他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自打那天以后也没听她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路言钧还真担心她整天闷声不吭的样子,等病好了还能不能组织好自己语言,还会不会说话。
对现在的宁知棠来说,他就像洪水猛兽一样。
路言钧甚至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就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跟防备。
而宁知棠之所以会这么怕他,源自于宁汐语无数次将路言钧的五官放大在她眼前,恨不得让她深刻记住这恶魔的每一副丑陋嘴脸,一遍又一遍给她灌输。
这就是个魔鬼,渣男,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所以在宁知棠看来,即使男人模样再好看,长得再俊美,脸上也明晃晃的刻着“坏人”这两个字。
然而相处这几天,她虽然神志不清,也看出男人多少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他看似情绪稳定,实则就像个变态一样,跟上跟下,她上厕所、洗澡的功夫他都要盯着。
他的种种行为都怪异极了,尤其是这双恨不得24小时都放在她身上的眼睛。
而且他似乎没有一点自己的事情要做,主要目的就是看住她。
这种如影随形的关注让一个已经精神失常的人都感觉到了不适跟窒息,让本来就对他有所畏惧的人对他又更添了几分恐惧。
她病才刚好,海边风又大。
路言钧走到她跟前,在看到她一如既往地后退了几步,脸上仅有的一丝柔意也跟着消失。
“进屋,别又生病了。”他尽量放轻语气。
可宁知棠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路言钧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出门前,路言钧本想把她关在屋子里,还是放心不下她,想直接把她锁在床头,又于心不忍。
况且医生也说了多带她出去走走,有利于她恢复。
路言钧开车带她来到了镇上,本想把人留在车里去去就回,没走两步,宁知棠在后面使劲地扳弄车门。
他只好返身回去,带着人一起进了超市,依旧给她戴上了防走失手环。
人多的地方宁知棠显得格外不安,离着两米的距离,默默跟着前面的男人。
路言钧几次想牵她的手都以失败告终,沿海城市的菜大多以海鲜为主,走到菜品区,水箱里饲养着各种各样的大螃蟹、龙虾,贝壳等海产物。
两人看着既不像兄妹,也不像情侣,一前一后,防走失的蓝线扯出两米多长,更是格外醒目,引来不少旁人的目光。
男的一直在说话,问她想吃什么,想买点什么,女的对他爱搭不理。不像他们这个镇上的人,毕竟他们这种长期靠出海打鱼来维持生计的渔民,皮肤都晒得又糙又黑。
从穿衣打扮来看,这俩显然是城里来的生面孔。
“小伙子,来看看,今天的排骨跟肉新鲜着呢,要不要买点回去?”卖肉的阿姨热情地招呼着。
路言钧的视线从肉摊上一扫而过,思绪翻涌,想起以前跟宁知棠一块买菜的时候,她总是在认真挑选在他看来都一模一样的猪肉。
他随意买了一块,丢进购物车里,继续推着往前走,等他发现身后的人蓦然停下了脚步,宁知棠的注意力已经被放在架子上的玩具熊所吸引。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只是在等她开口,只要她愿意张这个口,他把这个区域所有的玩具买下来都行。
但宁知棠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愿意迈动脚步。
路言钧只好退一步,温柔地低头看她,然后诱导她,“叫声老公给你买。”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走过去拿了一样喜欢的外形,他故作深情的样子对上神智不清的她像极了对牛弹琴。
她听不懂,她也不想听。他每天跟她说的话,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宁知棠搂着熊,明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也没有要付款的概念,此刻大概谁来了都别想抢走她怀里的东西。
这疯疯傻傻的样子,路言钧忽然想,大概骗她去领证,只要给好处,她也会乖乖签字。
后面她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往兜里偷偷塞了两块巧克力,路言钧毫不知情,还未付款的东西引来出口仪器的警报。
工作人员很快到场询问情况,收银台的人也笃定此刻一脸无辜的人身上指定藏了些没有付款的东西。
但她不给搜,也不配合调查,且精神方面似乎有些问题。
在路言钧表示愿意多付钱后,几个工作人员仍是不依不饶,毕竟这种行为就是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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